如果非要说有什么不一样,应该是三个层面吧:一个是意识层面的反思;一个是国家层面的建设;一个是世界层面的合作。按照基辛格文章指出,其核心应该落在秩序上,或者也可以说制度上,即所谓的“要为秩序过渡做准备”。
这篇文章说不上有什么深意,所以这句话也没什么深意。因为基辛格只是说了表面上大家都能看到的问题,深层探讨没有;而如何破题,也只是政治正确的辞藻堆砌,新意也没显明。但是,文章的标题“将永远改变世界秩序”,很引人关注,可能走了流量,但思想不够锋利。
亨利•基辛格于4月3日在《华尔街日报》网站发表题为《冠状病毒大流行将永远改变世界秩序》的文章。根据主流媒体的编译,对这篇文章进行一个拆解。
1944年底,纳粹德国,发动了阿登战役。此战,美军阵亡15000人、受伤47500人、被俘和失踪23000人。虽然最后盟军惨胜,但是此战着实把美国人给打蒙了、打傻了。甚至,已经90多岁的基辛格,到现在还记忆犹新,印象最深刻的应该是恐惧。
但是,阿登战役的时候,战场上的美国大兵虽然遭遇困难,却仍然意志坚定、战心不改。原因就是“美国因为一个最终的国家目标而经久不衰”。敌人是可见的、目标是明确的、行动是清晰的、未来是有希望的,所以阿登战役摧不垮战场上的小伙子。而关键的一点是战场上的士兵、美国的民众,他们的意识是高度凝聚的。
新冠疫情呢?敌人是不可见、目标是不明确的、行动是不清晰的,现在还谈不上什么希望。但这不是主要问题,主要问题只能从自己身上找,那就是美国民意的分散。所以,基辛格才说“一个雷厉风行、高瞻远瞩的政府必不可少”。
那么一个所谓的强有力的政府应该怎么做呢?
首先要知道疫情很严重,“冠状病毒以前所未有的规模和强度发动攻击”。其次,如罗斯福所言:我们的恐惧是恐惧本身,所以强有力的政府要把注意力落在“能否使公众对美国人自我管理能力保持信心”。第三,当然要更宏大一点儿,这不是某个国家和政府能应对的,“没有一个国家,甚至是美国,能够凭一己之力战胜这种病毒”,于是要加强全球合作的愿景和行动。
那么一个所谓的全球性合作又应该怎么去行动呢?
基辛格提出了三点,分别是增强全球抵御传染病的能力;努力治愈世界经济的创伤;维护自由世界秩序的原则。公文套路地简单说,就是:增强风险防范能力、实现经济快速恢复、维护国际大局稳定。
把这篇文章简单归纳如下:因为疫情很严重,所以政府要努力;因为政府扛不住,所以全球要合作;因为全球很受伤,所以大家要疗伤。疗伤的手段,借鉴“马歇尔计划和曼哈顿计划”,疗伤的归宿,维护自由世界的秩序。
“要为秩序过渡做准备”,言辞凿凿,但这秩序是什么?全球化背景所以全球合作,已经是不言自明的政治口号了。
“管控危机、建设未来”,怎么管控、怎么建设?危机是什么、未来又怎样?话虽然漂亮,但是没给出落地的答案。
所谓马歇尔计划和曼哈顿计划,一个是振兴欧洲的资本输出、一个是战时集中力量办大事。所谓维护自由世界秩序的原则,直接追到了启蒙运动时代,再就赘述一串诸如安全、秩序、经济福祉和正义的名词概念。
所以,基辛格所输出的思想不够锋利。那什么叫做锋利?
摘录《未来简史》的一段话:
人类面对流行病束手无策的时代很可能已经成为过去,但我们可能反而会有点儿怀念它。
尤瓦尔•赫拉利直接被此次新冠疫情给打脸了,但你不能说他的观点不锋利。还有,诸如神人取代智人、智能和意识、生物与算法等。这些能够让大家从以前没有想见的视角去观察世界和人类自身,得到一种豁然开朗的启示。但是,基辛格的这篇文章应该没有做到锋利
但是,文中的一些观点,还是能够触发我们认真思考的。
各国相信自己的制度能够预见灾难、遏制其影响并恢复稳定,基于这样的信念团结一致,欣欣向荣。当新冠肺炎疫情结束时,人们会认为许多国家的制度失败了。
这个时候,我们不得不在意识层面重新反思国家、制度以及信念等这些大问题。
如今,在一个分裂的国家,要想克服这些规模和范围前所未见的障碍,一个雷厉风行、高瞻远瞩的政府必不可少。
民众意识分化,又该靠什么凝聚民众、又该建构怎样的国家共识?特朗普所谓的美国优先,就是一种变形版的“民族主义”,不容于全球化却能够在美国社会营造共识,即便是小区别的自恋也能发挥凝聚的作用。但是,面对新冠疫情,美国优先管用吗?如果不管用,那么国家该怎样建构共识、凝聚民众?
各国领导人很大程度上是在国家层面应对这场危机的,但这种病毒具有瓦解社会的效果,意识不到边界的存在。
面对疫情,我不能只从国家层面来应对这场危机,于是,国际社会应该加强合作。虽然怎么合作不好说,但是基辛格却借疫情之势,把这个问题给抛出来了。
先不要急于下这样的定论。如果疫情明天就结束,特朗普还是特朗普、鲍里斯还是鲍里斯、西方世界还是西方世界。所以,疫情到底能产生多大的冲击力,真得能够颠覆既有秩序吗?
2017年至2018年流感季,美国有4500万人患病,死亡人数高达6.1万人。然后,美国改变了什么吗?
但是,这次可能与众不同。美国顶级传染病专家安东尼,预计此次疫情的死亡人数将在10万到20万之间。美国总统特朗普则更是敢想敢说,直接把数字喊道了220万。虽然特朗普继续了他的一贯风格,凡事总要喊价破天、然后再往回收,但是却并没有阻挡他的任性。口罩你们爱戴不戴,反正我不戴。
疫情之后,世界是不是不一样,我们不知道。但是,我们好像知道了:疫情之后,特朗普或许依旧特朗普。
特朗普依旧,美国的精英集团依旧,美国的政府议会依旧,然后世界改变了。这个可能性不大。
但是,疫情触动如此之大,肯定会带来一些变化。比如意识层面的,大家对国家、对制度、对国际秩序,甚至对意识形态,等等这些问题,会希望有一个更深刻的认识。比如国家层面的,国家与社会、国家与个人到底应该建构一种怎样的关系。比如国际社会层面,关于主要大国的影响力和他们的主张,将会更引人关注,甚至引发大的讨论。
但是,至于自由世界秩序原则,以及启蒙时代思想家的种种认为,要么新瓶装旧酒装得锋利无比,要么真得能够演化出什么新的故事或见地,否则还是省省心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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