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里面有意思的东西很多，很值得看，但是播放量不高，那是有原因的，《团长》想要的不是安逸，它不媚俗、不讨好、不去为了收视率而浅薄化，不是因为它排斥一般观众，恰恰是因为它有诚意，想让观众得到些东西。可惜，正如很多读者宁可给段子点赞、也不肯花点耐心把有营养的文章看下去一样，很多观众也没有精力和意愿，去为一部电视剧花心血动脑子，“看个电视剧，那么累干嘛？”轻快的电视剧太多了，大部分观众对电视剧的理解就是“用来消遣”的。《团长》的价值就在这里，它给人的不是答案，而是反思，这方面与陀翁的小说是类似的，它让人从浅层次的信仰，到深层次的迷茫，从何书光到孟烦了，从虞啸卿到龙文章。读哲学书也是，你本来有一些对之很有信心的观点，但你越读哲学，越深入地想，就越能发现信心的不可靠，到你想到最后，就发现可靠的东西极其之少，除了“我思故我在”外就没有别的。当然，怀疑论也不是终点，但如果没有一个怀疑的过程，就难以从浅薄的坚信中出来。我们每个人的人生，都不断经历这样的过程，从清晰到模糊，从模糊再清晰，周而复始，永无止境，但每经历一次这个循环，我们的认知都稍微升了一个层次。所以对能懂《团长》的好的人来说，它是宝贝，让人反思、进步，值得反复品味，常看常新。但这始终是一种高层次的精神享受，不能匹配最广大的普通观众的需求，正如陀翁的小说卖得也没那么多。这都是代价，深度广度难以兼得的代价，《团长》失去了国民度，但赢得了死忠粉，它虽然小众，但观众一旦看进去了就再也出不来。